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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必勒格的眼中,闪过一丝敬佩,不过很快就被轻蔑取而代之。

    “车悬阵!”

    “冲锋——”

    汪直走后。

    赵康成为唯一一个练骨大成,他站在最前方,手中拿着禾苗长刀,高声咆哮:“冲锋!”

    在五千骑兵难以置信的目光下,敌方区区三百骑兵,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的冲了上来,他们的装备虽然简陋,但是施展出来的骑兵阵法,却井然有序。

    奔走之间,好似一个巨大的,带有利刃的车轮。

    “必勒格,让我来!”

    另一名蛮族炼脏将领挺身而出,同样率领部下铁骑拍开队列,呈现出“人”字型的冲锋阵法,数量也在三百人左右。

    这就是逼迫他们来小路的原因。

    狭路相逢,抵消人数上的优势。

    蛮族炼脏将领一马当先,手里拿着流星大锤,就要先砸死面前这个大喊“冲锋”的盛人,然而就在两军即将接触到的时候,赵康忽然勒马急停,在他的身后转而冲出一骑白马,一杆长枪带着股令人恐惧的气势,几乎顷刻之间就来到面前。

    蛮族将领惊愕过后,立即挥舞流星锤,他明明觉得自己应该挡住这一击,结果却还是心窝一凉,被扎出个透明窟窿。

    主将一死。

    蛮族骑兵俱是胆散,在凌乱中后退,被接连斩杀三十几骑,幸亏后方就是接应大军,才不至于亏溃散,很快重整旗鼓,再次排列好阵型。

    “白马炼脏,一枪杀将?这莫不是阿木古堂主去追的那个,他活着回来了?!”

    必勒格瞳孔一颤,他忍不住问道:“阿木古堂主呢?!”

    “被孙督师杀了!”

    陈三石声音洪亮:“孙督师半个时辰之内就会率领幽州军赶来此处,尔等再不受降,就只有死路一条!”

    “孙象宗,幽州军?!”

    必勒格强壮镇定:“你胡言乱语,幽州哪里顾得上派人来这里!”

    “因为你们在西北三州,已经败了!”

    陈三石字字铿锵:“否则的话,你以为我们这点儿人,为什么敢堵在这里?”

    “败了?”

    必勒格看着对方底气十足的模样,心中惊疑不定。

    理论上讲,孙象宗出现在这里的可能性微乎其微。

    但也不排除,西北三州提前撤军,毕竟任何消息的传递都具有迟滞性,所有人拿到手上的都不是实时情报,往往都是数日之前的消息。

    再或者,姓孙的发现血祭的端倪,特意抽身过来查看。

    毕竟如果不是有通脉之上的高手前来,阿木古怎么会到现在都不知所踪?!

    “孙象宗……”

    “他来云州了?”

    “他怎么会来这里?!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听到这个名字后,蛮族队伍中顿时炸开,一个个心神不宁,惶恐不安。

    上兵伐谋,攻心为上。

    就跟当初在鄱阳一样,半真半假的消息,最能恐吓到敌方。

    陈三石知道,眼下的情况光凭几句话唬不住对方,但哪怕拖一分钟也是好的。

    他领着大家伙过来,也不是真来送死。

    主要还是拖时间。

    等到时间拖得差不多以后,再想办法突围。

    “伱们慌什么?!”

    必勒格到底存有理智,怒声呵斥道:“他说什么,你们就信什么?要真是这样,还用得着他们这些残兵败将过来送死?”

    “说的没错!”

    其余炼脏将领说道:“虚张声势,强弩之末!”

    “所有人听令!”

    “不得再后退半步,轮番冲阵,杀死白马将领者,赏牛羊万头,奴隶百人。”

    “给我杀——”

    狭路相逢,再也无计可施。

    “车悬阵,冲锋!”

    陈三石举起手中芦叶长枪,一字一顿,他看着对方人群中的几名将领,忽然觉得,接下来好像也不是一定就没有活路。

    很简单。

    他把主将杀光不就行了?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洪泽河。

    数万百姓终于抵达目的地。

    在他们的面前,是一条波澜壮阔的浑浊大河,放眼望去,对岸山峰好似一道道青眉,青眉之下有着一座小小的城池,便是浣温县。

    想要抵达浣温县,他们还需要渡过足足有三百丈宽的大河。

    好在河岸渡口,有提前备好的船只和负责摆渡的民夫。

    来自鄱阳的百姓们排着队,开始陆陆续续登船。

    “怎么不见陈大人他们?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很快就有人发现不对劲。

    一路护送他们来到这里的鄱阳士卒们,直到现在都不见踪影。

    “渡河,渡河!”

    许文才终于学会骑马,手中拿着羽扇,声嘶力竭地喊道:“你们还不赶紧渡河?等到你们差不多渡到一半的时候,大人他们才能撤退!”

    “啥?”

    “我们渡到一半,陈大人他们才能走,为啥?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“还能为啥?”

    许文才急得脸红脖子粗:“在你们后面,有两万蛮贼,陈大人为了给你们争取时间,领着千把来人反攻去了!”

    “两万人?”

    “那不是快抵得上俺们一个县这么多了?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直到此时此刻,他们才恍然大悟,不久前自家丈夫或儿子突然之间特意回来一趟,原来说的话,恐怕都是最后的遗言。

    腊月十六。

    这一日,云州终于下雪了。

    寒风呼啸,鹅毛大雪纷纷扬扬飘然洒落,染白这片天地。

    洪泽河畔。

    四万余百姓拖家带口,扶老携幼、号泣而行,两岸哭声不绝。

    “快,再快点!”

    一叶小舟之上,孙璃卖力地划着船桨,即便每一次有动作都会牵扯伤口导致剧痛也不敢停下片刻:“兰姐姐,你别担心,上岸之后还有守军,我试着看能不能叫他们调兵去支援。”

    事实上,她知道这只是个心理安慰。

    且不说,自己没有调兵的权力,就算能说服他们,浣温县的绝大多数兵马恐怕也都被幽州总兵带走,剩下来的至多也就几千人,还需要跨越几十里的的距离外加渡一次河,时间方面根本来不及。

    孙璃真想立马掉头回去帮忙。

    可她身上有伤,个人力量微弱,再加上答应过要先安置好兰姐姐,就必须要说到做到。

    顾心兰坐在船沿,手里拿着自家男人留下来的纸条。

    上面只写着五个字——就叫渡河吧。

    “石哥儿肯定能回来……”

    顾心兰仍旧不哭不闹,悄摸地摸着眼泪:“要是不回来,我就去底下找他。”

    “你们是从哪里来的?!”

    “回军爷的话,我们是从云州鄱阳县来的……”

    接近岸边的时候,有道雄浑的声音不断响起。

    只见一个身高足有七尺,体型壮硕好似山峰,身上穿着朱黑色重甲的将军站在岸上,他手中拿着一杆方天画戟,逢人就问:“你们有没有见过一个穿红衣的女子?!”

    “没有……”

    “你们后面还有多少人等着过河?”

    “好几万人。”

    “大师兄!不可啊,师父走之前说过,咱们务必要在凉州坚守,一步都不能离开!”

    “你休要再说,云州出这么大的乱子,偏偏璃师妹就在,我怎么可能不去找她?”

    “大师兄!”

    “让开。”

    只见那名手持方天画戟的将军,纵身一跃,整个人竟然直接跳出五十丈远,落在洪泽河水面上后好似一颗天外陨石砸下,溅起高达数丈的波浪,接着又是一跃,再现刚才的场景。

    “轰——”

    他每次落脚,都会使得周围十几艘小船在巨大的冲击力下被直接砸翻,数十名百姓跌落水中。

    “对不住了各位!我有要紧的事情!”

    “三师弟,你赶紧救人,千万别淹死了,淹死一个我找你算账!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“大师兄!”

    目睹这一幕的孙璃露出不可思议地眼神:“你在做什么?”

    “璃师妹?

    “太好了,看来你没事,我还准备去云州找你呢!”

    吕籍急忙踏浪而来,踩在旁边的一艘小船上,他看着周围的落水的百姓,有些尴尬地说道:“师妹,我不会轻功,不是故意的,我这就帮他们渡河!等等,师妹你受伤了?要不要紧,伤哪了?”

    “我没事。”

    孙璃抱拳行礼,语气中带着明显的距离感道:“请大师兄帮我救个人。”

    吕籍看着女子恭恭敬敬的样子,神色略微不悦,但很快调整过来:“师妹要救谁,尽管说。”

    “一个还没正式入门的师弟。”

    孙璃用刀鞘指着对岸:“他为护送我们渡河,领着千余人去反攻两万余蛮贼,肯定支撑不了多久,希望大师兄能调兵去救。”

    “师弟?”

    吕籍怔了下:“浣温县里没有多少兵,就算是调也来不及了,我亲自去吧,救下他一个人应该没有问题。对了,师妹有见到师父吗?”

    “父亲?”

    孙璃摇摇头,眼中闪过希望:“父亲来了?”

    “不知道,反正没在凉州,我走了。”

    “砰——”

    吕籍仅仅几个飞跃,就跨过三百丈的洪泽河,顷刻间就从对岸消失不见。

    ——

    黄土岭。

    “噗呲——”

    “拦住他,拦住他!”

    必勒格亲眼看着对方又杀死一名炼脏将领,心中大骇:“快,发射鸣镝,通知歩卒和另外三千骑兵,先来此地把此人围杀,然后再去追杀其余盛人!”

    他无法想象,大家同为炼脏,为什么都不是此人的三合之敌!

    人群当中。

    陈三石以车悬阵为掩护,防止自身被重兵围困,手中的长枪和镇岳剑,已然不知道染上多少敌寇的鲜血,他的目标只有一个。

    主将!

    从最开始交手后,他就发现

    五千骑兵当中,似乎并没有化劲或者通脉高手。

    这意味着。

    他有机会斩将!

    斩将之后,敌军溃散,他们就还有活下来的机会。

    换作一个人肯定不行。

    但他身后有着两百骑兵和七百多阵卒,能帮他分散大部分的围困,这,就足够了!

    “拦住他——”

    不论必勒格如何喊,白马将领还是势如破竹一般,独身一人朝着这边杀将过来。

    他如临大敌:“乌力罕、那日松,我们一起,不能再让他斩将了!”

    一千人对五千人的情况下,连斩两名大将。

    更加恐怖的是,不光将领如此,他身后的残兵们,好像一个个都不怕死!

    尤其是这个像车轮一样旋转的战阵,从一开始运转到现在,不论怎么减员,都丝毫不会乱了阵脚,最多也就是缩小阵法范围,直到后来死的人实在太多,竟然从一个大阵,化作二十几个小阵。

    包括阵卒们,也配合的完美无缺,攻防兼备,即便眼前死再多人,都连眼睛都不会眨一下就立刻替补上去,根本是奔着死来的!

    【陷阵死志】!

    如此可怕的战斗力和意志力,只有精锐中的精锐才会出现。

    可他们明明是从一个小县弃城逃出来的溃兵!

    要不是修为太弱,必勒格恐怕都要以为是八大营的雄师了。

    以至于蛮族士卒们情绪明显出现变化,外加上此地无法形成合围之势,再这样下去,要是再死主将,搞不好还真会被他们打得溃败。

    “杀了白马!他一死,这些人就是乌合之众!”

    三名蛮族炼脏将领齐齐出手。

    弯刀、狼牙棒、巨斧。

    三种凶悍的兵器,从不同的方向几乎同时砸去。

    他们都是炼脏,并且都是炼脏小成,距离都炼脏大成都不遥远!

    一个初入炼脏,对付三个炼脏小成!

    白马将领的枪法诡异张狂,几人就算单打独斗不是对手,配合起来凭借的爆发力也绝对难以抵挡,尤其是四面八方同时攻击。

    陈三石以长枪挡下巨斧,又用腰间长剑拦下狼牙棒,接着更是以怪诞的姿势躲开面前的弯刀,接着硬生生把两柄重兵器弹开,空隙间长枪化作一条吞天巨蟒,直接朝着弯刀的使用者吞噬而去。

    “铛!”

    必勒格手忙脚乱地格挡着攻击,心里清楚三个回合之内自己必定被杀死,但好在他不是一个人,另外两名被暂时击退的弟兄重新杀回来,巨斧、狼牙棒瞬息来到对方的身后,如果不躲开,几乎必死,如果躲开了就意味着要无穷无尽的躲下去。

    只要他们能拖住也是好的。

    白马将领的部下是不怕死,又不是无敌,也是在不停死人的。

    这么一会儿的功夫,从最开始千余人,已经只剩下七百人左右,这个数量还在不断骤减,更别说发出信号之后,其余的追兵也会朝着此地聚拢,到时候就是两万人的围杀,很快就会全军覆没,然后白马也会陷入重兵围困,从而被活活耗死。

    一个字,拖!

    然而,令他们想不到的。

    是陈三石根本没打算躲,任由狼牙棒和巨斧携带着万钧之力砸在身后,发出“咚”一声的沉闷巨响,仿佛敲响洪钟大吕,内脏被震得剧痛,嘴中喷出一口鲜血,但手中长枪递进的速度丝毫没有减慢,终于在第三个回合成功刺穿必勒格的喉咙。

    速杀!

    他没有资格拖下去!

    唯有速杀,才是生路!

    “金刚之体?!”

    乌力罕、那日松大骇。

    少了必勒格一个,需要防守的压力骤然暴降,陈三石右手枪,左手剑,硬扛着身后,追过来围攻的数十名士卒的攻击,数不清的刀枪斧钺、剑戟勾叉,当着他们的面,硬生生地在十个回合之内,杀掉最后的两名将领,浑身浴血,好似天上杀神。

    “哗啦啦啦——”

    杀死敌方主将之后,他就像是出笼的猛兽,再也没有人能够阻挡,砍瓜切菜一般连着斩杀将近两百余骑兵,终于杀得他们惧怕,杀的他们胆寒,杀的他们溃败!

    剩下的四千余骑兵,好似退潮一般远去,慌乱中数不清的战马互相碰撞,嘶鸣着连带着马背上的骑兵一起翻滚摔死。

    陈三石看向仅剩的六百余人,一骑当先在前面开路,所过之处,密密麻麻的敌军自动分开一条路,竟然还是没有一个人敢主动追上来。

    “突围!”

    他声嘶力竭地喊道。

    盘算下来,时间差不多了。

    起码也有一半以上的人渡河完毕。

    只要他们赶在被包围之前离开此处,就有极大的希望顺利渡河。

    然而……

    好像来不及了。

    因为他能听到,就在侧后方的土坡后面,起码也有数以万计的步兵抄近路赶来,将会在前方岔路口处堵住他们。

    陈三石的伤势还能坚持住,同时剩下一半左右可以消耗的气血,只要没有炼脏之上的将领,凭借千寻的神速,还是能够冲出去,就是不知道到时候,身后还能剩下多少人。

    一百,十人,还是他一个人?

    就在他握紧枪杆,准备殊死搏命的时候,追兵的脚步声,几乎同一时间停下了,似乎是前面忽然没有了路,又或者是被什么东西挡住。

    使得他们顺利来到洪泽河岸,开始渡江。

    “不追了?”

    一切戛然而止,陈三石有些不敢置信,浑然像是做了场梦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“好小子,好小子!”

    “师父,你飞慢点!”

    中年儒生死死抓着轮椅的把手,脸部在狂风中吹的扭曲变形:“慢点啊!”

    “你刚刚看到了吗?”

    粗布麻衣的老头儿神色欣慰:“这小子怎么敢的,一个炼脏去挡五千人,还真挡住了,颇有老夫年轻时的风范。”

    “这不是关键。”

    中年儒生数次险些从半空中摔下去:“关键是,他完全可以一个人走的,是为帮那些百姓渡河才选择抵挡大军,如今世上,还有谁能如此?”

    “老四啊。”

    老头目光深邃:“他能成吗?”

    “有希望。”

    “好啊,有希望就行。”

    “师父,你要出手吗,你的寿元……”

    “稍微挡一下,不要紧的。”

    “能帮苍生渡河的人,也应该有人帮他渡河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蛮族万余大军推进的正前方。

    忽然出现两道身影,挡在路中间。

    一个粗布麻衣的老头儿,推着一个坐在轮椅上的残疾儒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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